星期三的清晨,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,空气中散布着淡淡的湿气。时间已是初春,虽然昼夜的差异还未完全调整,但江边的青草却早已将泥土抹上一缕淡淡的青绿。
“咕嘟咕嘟咕嘟。。。。嘎啊~”老头坐在江边的石阶上,望着蒙蒙亮的天空,独自一人喝着瓶中的白酒,对他而言,这就是人生中最大的乐趣了。
“又在一个人喝酒?”健壮的男人站在老者身旁,坚实的肌肉像是要把衬衫撑破。男人看着不过四十岁左右,但脸上的长疤痕却让人觉得格外沧桑。
“不然呢?我也没什么乐趣了。”
“你比之前看着年轻了些许,白泽。”男人缓缓地说道。
“因为我身边的这些孩子,总是向我问东问西,他们有着最单纯的求知欲。”老者又喝了一口酒。
“你真不愧是大妖,这样稀少的妖力供应也能让你的形态有所改变。我不禁去想,你真的是因为世人求知欲的低糜而在这里苟且度日吗?要知道求知欲浓厚,一心向学的人也是有的。”
“唉。”老者长长地叹了口气,说道:“现在的天下,我做个醉鬼老头,是最好的了,这样反而不用去趟那些浑水。”
“可是你在教导着『渊』,这和我们之前说过的不一样,我不知道。。。”
“你不知道陈翎的身份是吧?抱歉我当初没告诉你,这些是我早就预知得到的。”
“你应该早就告诉我的,五年前你直说想让我帮忙教你徒弟,也没说这些啊”
“是啊,当年,我对你有所隐瞒了。但如果我告诉你呢?你还会教她你的剑术吗?”
男人用手扶额,对老者说道:“你明知故问,把你的徒弟借我几天,她的折跃器——『映月』该充能了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,虽然她也算是你的徒弟,但你之前可没这么上心。而且按你的技术来讲的话,映月还能挺一年的。你不是为了给映月充能。”
“我不和你一样不正经,整天酗酒度日。我要她在那场生死角逐中活下来。”
“那你便去吧,帮我给那丫头捎个话,说我想她了,让她有空来看看我,不用带酒。”
“好,我帮你。”男人点点头,转身离开。
“对了,我提醒你一句,你不应该参与这一切,如果你还想安稳的话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男人从江边离开,十分钟左右,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,直直站在路边:“我好像忘记问小姑娘住哪了。。。。”
下午的街道上,行人来去匆匆,这是江陵的晚高峰,八车道也无法避免公路上的拥堵。人们在车里咒骂着,埋怨着,男人绕过车辆堆成的巨龙,走到了陈翎的店门前。
“欢迎,请问来点。。。唔?曜先生?”陈翎抬起头来看向门口,男人有些错愕,想不到这个女孩还记得自己。
“小陈,原来你还记得我啊。”
“怎么会忘记?你给我的东西我一直都带在身边。”陈翎掏出名叫『映月』的折跃装置,在半空抛了一下后再次握住:“想喝点什么?我先帮你弄好再叙旧吧。”
“随便什么都行。”
陈翎将一杯鸡尾酒递给了曜,随即自己也坐到了桌旁:“我新学的口味,尝尝吧。”
“洋酒么?我试试。”曜将杯中的酒水喝下,思考了一会说道:“有点淡,像果汁。”
“当然,这又不像你以前总喜欢喝的酒精,肯定尝着会淡了。”陈翎没好气似的说道,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。
“你长大了,成一个大姑娘了,和五年前相比,变了不少。现在不在神武局工作了吗?”
“是啊,我已经不在那里了。我可能,并不适合那种工作。说到底,我还是渴望平静的生活。在神武局的时候,我不得不向着魍魉和妖兽挥刀,无论它们的本应善恶。我时常安慰自己,麻痹自己,让我相信自己杀死的都是为祸世间的生灵,我受够了那样的日子。”
“我能理解你。”曜用着沉稳的声音说道:“我和白泽也是一样,谁不是曾经双手浸透鲜血啊。我们现在,无非也是想安安稳稳的活着,只不过命运不允许我们如此。”
“曜先生,您的意思是?”
“『渊』回来了,根据神族的预言,当神域陨落,阴阳倒置时,祂就会回归,来将这个已经崩坏的世界重置。而『渊』的力量,就寄宿在你的身上。”
陈翎沉默了一会,握紧拳头说道:“这个名字已经听过很多次了,能否请您告诉我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真的,拜托了。”
“这可是天机啊。。。”曜叹了口气,将身体靠在座椅上:“罢了,你早晚是要知晓这一切的。”
陈翎提起精神,认真地听着曜的话。
“过多的我不清楚,哪怕是你师父,对『渊』的知晓也不比我多。祂的名字本身就是一种忌讳,『渊』的称呼不过是个代号。”
“那祂,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?”
“众说纷纭。有人说祂是创世神的长子,有人说祂是自然的化身,也有人说祂是沉眠的古神,但无论如何,都有一个共同点,就是祂的苏醒条件,与令人窒息的强大。不过我实在没想到,祂的力量竟然会转嫁到两个凡人的身上,也就是你和那个名叫青霞的女孩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,当初她的意思,可能就是等待我体内的『渊』的觉醒吧。”
“目前来看是这样的,所以我要把你的折跃装置充能,那东西只有作为创造者的我能进行维修。其次。。。”曜把一个卷轴放在桌上:“你的剑术有一半是我教的,我也算是你半个师父。我不能引起太大的注意,所以这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了。”
曜把映月握在手中,金黄色的微光闪烁,装置瞬间充能完毕,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原理。
“学生谢过了。”陈翎从座位上站起,鞠了一躬。
“不用这么客套,对了,你师父托我带个话。”
“白夫子他说了什么?”
“活下去,他以后还想让你多去看看他呢。”
说罢,曜点燃老式的卷烟,推门而出。陈翎看向门口的街道许久,才把注意力转向桌上的卷轴。
“曜带来的这个,是什么?”
陈翎将卷轴打开,墙上的时钟指针缓缓移动,在一瞬间,陈翎便感觉到了大脑中的一阵洪流,仿佛将她的意识撕裂。这储存在某种载体内的『知识』,如果不是『渊』的觉醒,这样的冲击会让精神直接崩溃。
陈翎的意识有些模糊,视角越来越窄,在恍惚中,父亲年轻时的身影显现在面前,这个形象,她在父母的结婚照上看到过。
“怎么办,老公,小翎她!”
“她能挺过去的,相信我。”
“我怎么相信你啊,医生说了,这样的先天性疾病没法治愈的,她是我的骨肉,我不能丢下她!”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我有办法,相信我,我有办法,我不会让女儿离开我们的。”
陈翎猛地睁开眼,自己眼前的,是奶茶店内的瓷砖地板。时钟的指针缓缓滑过,几乎是在一瞬间,卷轴内的『知识』已经流入了大脑。
“呼。。。呼。。。”陈翎用手支撑身体,坐在桌子旁,刚刚的冲击消耗了太多的体力。“刚才的景象,是幻觉吗?”陈翎问着自己,但很显然,不会有人帮她给出答案。
江陵东城南,江水奔流而过。这是江水东逝的入海口,留存着不少的古迹,按以往的情况,这里的游客常常是人满为患,很多人都想去欣赏江河奔腾的壮阔景象。但是今天,连绵不绝的雨伴随着遮蔽天空的乌云,让人很难有雅兴去观景,石制的围栏旁,只有零星的几个身影。
“苍,你真的不再去考虑了吗?”总督站在围栏旁,两个保镖打起雨伞将雨水和总督阻隔。
“总督大人,你要知道自己的处境,我们是一条线上的。”电话的另一头,传来主教的声音。
“我想我在总督府,已经警告过你了。”
“我也警告过你了,杨文武。别在我这里摆你的官架子,我叫你『大人』,仅仅是出于礼貌以及对你的协助的感谢。”
“既然你执意要在江陵闹事,恐怕我对你的放纵也已经到头了。”总督的脸色,变得越来越难看。
“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,你不适合成为天理教的伙伴。”
“和天理教成为伙伴才是我做过的错误选择。”总督说完,便挂断了电话。看着奔流的江水,总督深深地叹了口气,显得有些无奈和失望。
总督打开匣子,静静陈列在内的,是雕刻着『天理昌明』的宝剑。总督摇摇头,将宝剑掷入了滚滚的浪涛中:“年少时的轻狂,也该随着大江东去了,时代在变革,少年的梦这是时候醒来了。”
在保镖的簇拥下,总督坐到了车上,他闭上眼睛叹息着,对自己的司机说道:“开车吧。”
“总督大人,要回府吗?”
“不,带我去神武局,我有些事要去处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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